“老干媽”是怎樣煉成的
“一個民營企業(yè)一年的收入足夠養(yǎng)活貴陽市南明區(qū)所有居民兩個月;8元左右的辣椒醬,每天賣出130萬瓶;企業(yè)一年用12300多噸干辣椒,17000噸大豆,‘喝下’全省近一半的菜油!辟F州省貴陽市南明區(qū)政府的李先生告訴法治周末記者,“這描述的就是陶華碧所經營的企業(yè)!
聽到陶華碧這個名字,你也許不知道是誰,但如果說起她一手打造的辣椒醬的名字——“老干媽”,恐怕就沒有人不知道,而且可能還吃過。
節(jié)前,“老干媽”的創(chuàng)始人陶華碧現身貴州“兩會”現場,引起熱烈追捧。陶華碧表示2012年“老干媽”產值33.7億元、納稅4.3億元,而2004年產值只有8億元,也就是說在8年的時間里,企業(yè)的產值翻了兩番。
然而將幾元錢的辣醬做到與貴州茅臺齊名的,竟然是一個沒背景、沒資金、沒文化的普通女人。20多年來,陶華碧把一家路邊小吃店變成了如今貴州省的龍頭企業(yè)。
有華人的地方就有“老干媽”
“我學校地方小,沒有賣的,每次長假或周末去紐約玩的時候一定要買很多帶回來給同學。有了‘老干媽’吃飯就是香!痹诿绹魧W的王磊告訴法治周末記者,“‘老干媽’是我們這些海外留學生心中的神品,吃不慣外國菜的時候特別懷念這種味道!
目前,“老干媽”已經遍布5大洲的30多個國家和地區(qū)。
但是當談及自己的創(chuàng)業(yè)經歷時,陶華碧的聲音變得哽咽:“我獨自一人拉扯兩個孩子長大,擺過攤、拉過黃包車,整個背上都貼著膏藥,男人能做的我也能做。那段時光不堪回首,所以我才更懂得珍惜,知道做什么就要珍惜什么!
陶華碧起初靠賣米豆腐為生,每天用背簍背到龍洞堡叫賣。由于背簍太大,經常擠不上公交車,有時連司機也嫌她礙事不許她上車。1989年,陶華碧用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一點錢,用四處撿來的磚頭蓋起了一間房子,在貴陽市南明區(qū)龍洞堡街邊,開了個簡陋的小吃店,專賣涼粉和冷面。
經過幾年的經營,陶華碧靠小吃店積累了一點資金,小吃店也改成了一間飯店。
由于價格便宜、分量特別足,而且遇上真有難處的學生陶華碧就不收錢,所以被學生們親切地稱為“老干媽”。
可是奇怪的事情發(fā)生了,飯店的生意越來越差,反而很多人來買陶華碧自制的麻辣醬。還有很多人來這吃飯就是為了吃“老干媽”的麻辣醬,聽到沒有麻辣醬轉身就走。這件事給陶華碧的觸動很大,她看準了麻辣醬的市場潛力,決定潛心研究麻辣醬。
陶華碧經過反復的思量終于作出了改變其一生命運的決定:放棄餐館辦食品加工廠,專門生產“老干媽麻辣醬”。陶華碧自己背著麻辣醬穿梭在各個食堂、商店之中,推銷自己的產品,這一年“老干媽”已經50歲了。
但正是這樣,陶華碧用肩膀將“老干媽”這一品牌背向了世界。
不變的游戲規(guī)則
“老干媽”麻辣醬的成功絕對可以稱為另類,無廣告、無欠賬、無融資。而且在當下市場競爭如此激烈的情況下,仍能獨占鰲頭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奇跡。
“老干媽”幾乎沒有廣告,老百姓的口碑宣傳就是最好的廣告。其實陶華碧在建廠之前就堅定了這個原則,很多人正是通過聽說而專程坐車趕來買她的辣醬。后來事業(yè)雖然做大了,可陶華碧的宣傳理念仍然沒有變。
15年來她從沒改變過規(guī)則:一手交錢,一手交貨。在這一點上陶華碧絕不會讓步:“我從不欠別人一分錢,別人也不能欠我一分錢。”即使在“老干媽”剛剛起步資金困難時陶華碧也是如此。
貴陽第二玻璃廠廠長毛禮偉回憶說:“當時她給我打了個電話,說要一萬個瓶子,現款現貨,我真有些不敢相信!本褪沁@樣,十幾年來“老干媽”企業(yè)沒有應收賬款和應付賬款。
“和她談融資的事情比引進外資還要難,她心里拿不準的事誰也說不動!辟F陽市政府的官員告訴法治周末記者。
早在2003年時,貴陽市政府的領導就建議“老干媽”公司上市,政府方面表示可以幫助“老干媽”借殼上市,以便融資擴大生產規(guī)模,卻被陶華碧一口回絕了。
“什么上市、融資這些鬼名堂,我對這些是懵的。我只曉得炒辣椒,我只干我會的!奔词谷缃窆居袑嵙ι鲜刑杖A碧的態(tài)度依然如此。
陶華碧的“土”
陶華碧對她的員工說:“我自己是老土,但你們不要學我一樣!彼龥]有文化,不懂得管理,也不懂得貸款,但這些問題她能用“土辦法”解決。
陶華碧沒有文化甚至不會寫自己的名字,每當文件需要她簽字她就在右上角畫個圓圈。她的兒子李貴山就在紙上寫了“陶華碧”的名字,陶華碧沒事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練習,練了3天終于學會了,她高興的像個小孩子一樣,請全體員工加餐。當被問及寫字什么感覺時她說:“太難了,比剁辣椒還難!
對公司內部的管理陶華碧有自己的“土辦法”,實行親情化管理。她始終相信老板和員工之間是平等的,是講感情的。兩千多的員工中,陶華碧能叫出名字的有一大半。由于交通不便,所有員工一律包吃住,這一傳統(tǒng)直到現在也沒變。
不僅如此,每個員工生日時都能吃到她準備的長壽面,結婚時她也要到場證婚。沒有一點架子,因此員工親切地稱她“陶阿姨”或者叫她“干媽”。
在創(chuàng)業(yè)最艱難的時候陶華碧曾經向南明區(qū)政府求助,區(qū)委協調銀行給她貸款。但當她來到區(qū)委看到破爛電梯門時就改變主意了:“你們看,政府也很困難,電梯都這么爛,我們不借了!本瓦@樣到手的貸款就不要了,誰說也沒用。而在她的事業(yè)順利后,銀行不斷托人找上門來請她貸款,礙于情面她才勉強答應。
“老干媽”維權之路
“我很好奇‘老干媽’、‘老干爸’、‘老干娘’、‘老干爹’這幾個產品之間到底有什么關系。”消費者蔡先生表示,“雖然‘長’得很像,但是他還是會選擇‘老干媽’辣醬!
“老干媽”在維權方面可以說是不惜成本的,在去年更是把商標評審委員會告上了法庭,原因是商評委核準了“川南干媽”商標,該品牌與貴陽“老干媽”在構成和外觀等方面并沒有顯著區(qū)別。“老干媽”認為作為馳名商標,商評委在審核注冊商標的近似判斷上要更嚴格,對混淆界限的把握要更寬泛。
經過長期的經營,“老干媽”已經在消費者心中建立起了品牌與品類的連接。但這個過程充滿坎坷。
陶華碧印象最深的就是長達5年的“老干媽”商標權之爭。此前存在兩個“老干媽”一個姓陶,另一個姓劉。由于“劉湘球老干媽”與“陶華碧老干媽”的商標幾乎同時注冊,包裝裝潢也十分接近,以至于法院也很難區(qū)分誰是“親媽”誰是“后媽”,搞得消費者也一頭霧水。
經過5年的爭執(zhí),2001年北京高院最終判決“老干媽”姓陶,湖南老干媽停止在風味豆豉產品上使用“老干媽”商品名稱,并停止使用與貴陽老干媽風味豆豉相近似的瓶貼,賠償貴陽老干媽經濟損失40萬元。
但其實這只是“老干媽”維權的開始。剛剛結束與商標權之爭的“老干媽”又投入了與“老干爹”的口水戰(zhàn)。
法治周末記者看到在一份遞交給貴州省政府的緊急報告中稱:“老干爹”借助“老干媽”之名在市場上大肆銷售。在各地市場及超市中,“老干爹”有意與“老干媽”擺放一處銷售,甚至制造“親戚關系”,其目的在于混淆品牌,誤導消費者。
“我們與‘老干爸’、‘老干娘’、‘老干爹’等產品沒有任何關系,這些企業(yè)屬于‘搭便車’行為,公司花費了大量的人力、財力,調查、投訴、起訴。”對于這種現象“老干媽”的負責人表示這場維權戰(zhàn)爭會堅持打下去。
但“老干爹”方面也很快作出回應!霸缭1997年‘老干爹’就已經申請了頭像瓶貼的外觀設計專利,‘搭便車’是不負責任的說法。如果打官司我們奉陪到底!薄袄细傻惫镜目偨浝磬嚦欣硎荆吧鲜兰o80年代初我們是經營飯店的,其中一位老師傅常被顧客稱為‘老干爹’因此而得名,開始大批量生產辣椒醬,并不是抄襲‘老干媽’!
看來對于“老干媽”來講,商標爭執(zhí)之路仍然漫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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